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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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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生活果然很輕松愜意,媽媽和挽瀾哥哥都不要求我讀金融將來接手家業什麽的,反正有挽瀾哥哥願意一肩扛。所以我念了我喜歡的新聞傳播專業。不過和他們達成協議,一周有四天在家裏住。神通廣大的安雅和我不同系但是卻住一個寢室。

第一天住寢室,送走媽媽挽瀾哥哥和費爸爸方媽媽,正跟安雅在床上拿抱枕互毆,宿管阿姨打電話上來說有人找。會是誰呢?宿管阿姨說是個中年女人。看看天色已晚,安雅不放心,跟著我一起下去,神神叨叨地說會不會是拐子啊,拐你去山區做小媳婦兒。

公寓下的梧桐下面果然站著一個女人,看著我們下來往前走了兩步。

看起來三十多的年紀,剛一照面就被我劃到汪紫菱那一類型去了,身材纖弱,面色蒼白,長直發披著,尖下巴,大眼睛,未語淚先流,長得漂亮倒未必,至少沒有我媽媽和方媽媽好看,但是她皺眉是挺會讓男人心疼的。

問我怎麽知道?因為她開始對著我哭了。我和安雅面面相覷,這個阿姨怎麽啦,我們可沒搶她男人。

她捂著嘴,一臉難以置信的摸樣,身子搖晃,看起來弱不禁風要倒的樣子。看她不說話,我和安雅轉身準備上樓。

“等等,”好,終於說話了,我和安雅齊齊停住腳步。

“雨珊,我是媽媽,我回來了。”一句話把我釘在當下。安雅比較鎮定,“阿姨我們還是找個方便的地方坐下來說吧,”安雅拉著我領她去校門口最近的咖啡屋。

我的身世,不,劉雨珊的身世安雅都知道,對於劉雨珊那個18年沒有出現過的親媽,安雅的態度並不像表現出來那樣友好。其實我不說話倒不是因為震驚,而是我實在不知道該作何表現。我的親媽好好的,我不是那個缺愛的劉雨珊,我對這個媽可一點都不期待,可是,占了人家的身體總不好趕走人家媽吧。

在角落的沙發坐下,看我還是不說話,安雅開始開炮。說實話,自從見識過汪紫菱之後,我們對這種掛著眼淚說話的小女人有了絕對的免疫力。

“你從來沒有出現過,安安,不,雨珊怎麽會知道你就是她媽呢?”

安雅雙臂抱胸。聞言,對面自稱是劉雨珊媽媽的女人身子又晃了晃,眼淚留得更兇了。

我把面紙往她面前推了推,安雅白了我一眼,平板的說,“有話快說呀,我們寢室有門禁的。”

看了我的動作,她破涕為笑,一滴淚還掛在眼角。說要給我們講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大意是19年前一個純潔天真的少女情不自禁地愛上了一個有魅力又儒雅的男人,懷有身孕之後才發現他居然有妻有女,憤然之下,少女無奈的產下女兒,交給遠方堂兄收養,只身一人遠走他鄉。

“我知道我不該一走了之,可我那時才19歲,我還不懂事,我好害怕,好惶恐,這十幾年,我被我的良心折磨得好苦,我要回來找回我的女兒。”她又哭上了,說得聲淚俱下。

到這會兒,我才漸漸把自己代入劉雨珊的角色,想到她日記裏寫的“我們從未相識”,便說,“我很好,我現在並不需要你,”我很平靜的說,我覺得這一刻,劉雨珊也是這樣想的,既然你都消失了這麽多年,其實真的沒必要再出現。

“不不不,請你原諒我,請你一定要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我錯了,我每一天都在想念那個軟軟小小的女兒,”

不等她哭訴完,安雅不冷不熱的接上一句,“你可以繼續想念的,真的,18年都忍了,小姐你完全可以繼續想念下去的,真的。”她面色一白,好像受到極大地傷害一樣。

“寢室要關門了,恩,再見。”我不想再聽她說了,拉著安雅起身,最後還是收下了她的名片。

躺在床上把玩著她的名片,睡前,安雅抱著我說“別難過”。其實我不難過,我又不是劉雨珊,劉雨珊也早就放棄這個媽媽了。

我只是在想她說的那個故事,想這個沈隨心出現的時機。為什麽偏偏在我得到秦氏股份之後?她一直都呆在H城麽?為什麽之前不去找她的女兒?她的名片上寫著她在中央路上她經營一家畫廊咖啡館,那地段可是寸土寸金啊,既然她有錢為什麽從來不寄回劉家呢?

想到這裏,我輕手輕腳下了床,到陽臺上去給媽媽打電話,告訴了媽媽這件事。媽媽說會調查清楚,當時急於把我收養權弄到手,劉家語焉不詳的生母倒是真的沒去調查。挽瀾哥哥知道後,嗤笑一聲,“安安你先別理她,搞清楚這個女人什麽目的再說。”連安雅都看出這個女人出現得太巧了,他們怎麽會沒有覺察呢。

她想得到什麽呢?

我從沈隨心身上老是感覺到一種違和感,說真的,或許是沒有相處過的緣故,她和劉雨珊沒有一處是相像的,難道她長得就那麽像她的劈腿爹?沈隨心要是說她是汪紫菱的媽我們倒是會相信。

大學裏的第一天就在一個女人的來訪之後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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